等你老了:散文诗《当你老了》

“放心吧！等你老了，我会养活你的！”小时候，他向爸爸要零花钱时这样说。
　　“放心吧！等你老了，我会照顾你的！”长大些，他向爸爸要乔丹球鞋时这样说。
　　“放心吧！等你老了，我会孝顺你的！”再大些，他向爸爸要苹果手机时这样说。
　　如今，父亲真的老了。母亲去世得早，是父亲辛辛苦苦将他拉扯成人，脸上那一览无余的沧桑在诉说着昔日难忘的经历。皱纹一条条地多了，白发一根根地疏了，双手一次次地抖了，可儿子陪他的时间却一天天地少了。儿子总是忙呀忙呀，忙到还没发现父亲已经老了。
　　前些天，父亲感染了风寒，咳嗽得不行。实在熬不过，就打电话给他。他说自己正在谈一个上千万的大单子，等钱赚到手，就回来照顾父亲。可今天，他还没忙完呢，就接到一个医院打来的电话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：“我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。你父亲住院了，请你赶快来一趟。”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，急忙赶到医院，被告知父亲由于不住地咳嗽，引发了急性肺炎。他心头一紧，要是早点带父亲来看医生，也许就不会这么严重了。
　　他坐在父亲的病床前，可老是心神不宁，心里总惦念着那笔大单子：上千万啊！谈成了就能大捞一笔啊！
　　躺在病床上喘着粗气的父亲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，平静地说：“你去忙吧。这还有护士呢。”他抬起头，茫然地看着父亲。“没事，你快去忙吧。”父亲又催促道。“那……那我先去了啊！有时间我再来陪您。”“快去吧，别耽误了正事。”接着，又是一阵长时间的咳嗽。
　　经过几天的协商，生意终于谈成了，双方签订了协议。大把的钞票马上就要到手了，他高兴地合不拢嘴。突然，电话响了：“快来医院，你父亲突发心脏病，正在抢救。”“前几天不还是还好好的吗？”“别废话，快来！”
　　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，抢救室的灯已经关了。他冲进抢救室，分明看到父亲被白布遮盖着，眼睛睁得很大。他身体一软，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板上。他没有流泪，可他的心在滴血
　　恍惚中，他耳边传来电视剧《爱无悔》中罗仁杰的深情道白：“孝顺，不是等父母老了再去尽孝。尽孝要趁早，不要留下‘子欲养而亲不待’的遗憾！”
　　出殡那天，他护送着父亲的灵柩缓缓向前，心里像被掏空，慌得很。不知从街道旁的哪个店铺里传来熟悉的歌声：“我怕来不及，我要抱着你，直到感觉你的皱纹，有了岁月的痕迹……为了你我愿意……直到不能呼吸，让我们形影不离……”
　　他泪眼婆娑，心如死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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